柳小雲說這番話是看著胡老歪和胡老太說的。

他們躲閃的目光令她覺得他們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沈默了一會兒，胡老太說話了。並且直接道出實情。

“柳醫生！你今天提到了這個混賬，我就和你交個底吧！你不要等了，你等不來這個混賬了，這個混賬她吃qiāng子了。”

果然他們是知道啊！

柳小雲蹙蹙眉頭，故意責怪。

“胡大娘！我知道柳翠枝以前的很多事情做得不地道，傷了你們的心，你恨她情有可原。只是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咒她，這樣的詛咒太毒啦！”

胡老太憤然道：“我不是咒她，這個混賬確實是被政府qiāng斃了！已經通知我們了，叫我們為她收屍。可對這個賤人這個混賬我們已經恨不得對她挫骨揚灰了，怎會去給她收屍？她自作自受！死了活該！你看看她給我們胡家禍害的，你看看金虎都成什麽樣子了？”

對於死去的柳翠枝，胡老太竟然還恨成這樣，可見柳翠枝對胡家傷害至深。

柳小雲看一眼蒼老憔悴的不像樣子的老歪嘆息一聲。

柳小雲覺得胡家對柳翠枝的恨主要是還是源於柳翠枝向警方供出了鐵蛋不是胡家的孩子。

相比城裏，鄉下男人更看重媳婦對婚姻的忠實程度。自己的媳婦和自己過日子生的卻是別人的孩子，一般都是不會原諒的。

更何況這柳翠枝還將老歪蒙在鼓裏三年多。又是和越獄逃犯生的孩子，叫他們胡家背著臭名。叫胡家人在人前擡不起頭來。

柳小雲又是仔細的看一眼胡老歪，發現他的鬢角已經斑白，頭頂也有了禿頂。穿的衣服又臟又破，簡直就像個討飯的流浪漢。整個人兒頹廢到了極點。

唉！這八年，他也確實是活的不容易，他是在熬啊！

十裏香曾經給他介紹的那個寡婦看樣子也是沒成。成了不會是這幅模樣！

另外，鄉下女人處對象都是直接奔著婚姻去的，老歪這邊和柳翠枝辦不成離婚，那邊女人肯定不會等。

說來，是柳翠枝把老歪害了，把胡家害了。

胡家對柳翠枝恨之入骨了。都恨不得對她挫骨揚灰了，怎麽還可能會去給她收屍？

“金虎！大娘說的可是真的？”柳小雲之後將眸光轉向胡老歪。

老歪低下頭去，“今天應該是第三天了！她是臘月二十二走的，是過小年的前一天走的。燒頭七的時候，我去給她送點紙錢吧，送點紙錢……”

老歪喃喃說完，便用手捂住臉。眼淚順著手指縫流了出來。

“金虎！你說什麽混賬話！不要給那個賤人燒紙，叫她在那邊也窮死餓死好啦！”胡老太煙袋鍋子砸在兒子老歪的頭上，“沒出息！”

之後柳小雲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公安的函件是胡老太收到的，老歪看過之後便是做了出行的準備，胡老太說死不叫他去，以死要挾不說，還將老歪鎖在家中。

老歪由此錯過了時間沒能成行。

看得出來，老歪對柳翠枝還是有些情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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